中國美術學院80周年華誕之際，包括俄羅斯國立列賓美術學院院長艾伯特·恰爾金、法國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院院長亨利-克勞德·古索、美國芝加哥藝術學院院長托尼·瓊斯、德國柏林藝術大學副校長博克哈特·斯密茨等全球34位頂尖藝術大師齊聚杭州，為美院“祝壽”，同時參加在這里舉行的“國際當代藝術教育與傳播高峰論壇”。趁此機會，我們有幸親耳聆聽到了這些在當今全球藝術界舉足輕重的大師們的所思所慮。
而我們更與芝加哥藝術學院院長瓊斯和柏林藝術大學副校長斯密茨兩位大師，進行了一次面對面的對話。他執掌美國最好的造型藝術學院近20年，他曾為BBC主持紀錄片普及藝術，他被英國女王授予了英國最高級巴斯爵士稱號。他就是美國芝加哥藝術學院院長托尼·瓊斯教授。
近日，瓊斯教授專程來到杭州，與其他世界知名藝術院校的校長一起，祝賀中國美術學院80周年華誕。4月9日，在中國美術學院象山校區，瓊斯校長在“境遇與策略：當代藝術教育與傳播”高峰論壇上發表演講后，坐在了本報記者的面前。成立于1866年的美國芝加哥藝術學院，被認為是“全美最具影響力的藝術學院”。
談起自己從1986年至1992年、以及1996年至今擔任校長的芝加哥藝術學院，瓊斯教授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子驕傲，他特別強調，芝加哥藝術學院“是美國最好的造型藝術學院”。造型藝術，簡單地說，它與音響藝術相對，凡是通過視覺感受的藝術都屬于造型藝術的范疇，包括建筑、雕塑、繪畫、設計等。同時，芝加哥藝術學院博物館也舉世聞名，它是美國第二大博物館，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藝術博物館之一。
博物館的藏品包羅萬象，從古典藝術到現代藝術，尤為著名的是它廣泛地收集了印象派、后印象派、現代派和晚現代派的全方面藝術作品。“真是太大了，讓人既吃驚、又羨慕。”一位美院的老師這樣告訴記者。在擔任美國芝加哥藝術學院院長之前，瓊斯教授是英國最好的藝術學院英國倫敦皇家美術學院的院長。他還是大阪藝術大學的名譽校長，威爾士大學名譽教授，被授予“奧地利十字”、“富布賴特學者”稱號，并由英國女王授予英國最高級巴斯爵士的稱號。
榮譽的背后，是瓊斯教授對國際藝術教育的貢獻：“我將我的全部精力投入其中。”作為校長，他沒時間完成自己的藝術作品。于是，62歲的瓊斯教授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主持電視節目，他稱這是“偽裝的藝術”。瓊斯教授曾為英國廣播公司主持過一系列有關藝術的紀錄片。其中一季六集節目，主要介紹英國畫家，名叫《繪畫龍》。
“龍是英國古代凱爾特人的圖騰，但現代畫家對于龍依然興趣依然不減。我想通過這個電視節目，探討歷史是如何影響現代藝術家——全世界的藝術家，他們來自世界各地，從不同的歷史中走出，他們的藝術有什么不同之處。”“這是偽裝的藝術”，瓊斯教授說完哈哈大笑，“我太忙了，沒有時間做自己的作品。只能通過電視節目，來讓觀眾知道，向大眾展示藝術家怎樣思考、怎樣工作，還有我對藝術家的尊敬。作為學院院長，我的藝術作品就是給藝術家們提供空間。”怎樣成為一個藝術家？“你必須學會孤獨。
你必須要有激情，這種對藝術的激情應該永遠存在心中，你每天起床，想到的第一件事應該就是藝術，而不是名譽或金錢。對設計師而言，不光要有激情，還要有責任感。這種責任感是一種精神力量，為了尋求美感的力量，還要為大家服務，提高大眾的生活質量。藝術家為自己而活，設計師不僅要為自己而活，還要想到別人。”瓊斯教授1985年第一次來到中國，首先去的是香港。最近幾年，他數次造訪上海和杭州，“但還沒去過北京”。“1924年，芝加哥藝術學院就迎來了第一個中國留學生，”瓊斯教授說，“當然，那時還不是新中國。
現在學校里有很多中國學生。十年前，中國學生還是處于封閉中。但現在完全不同了，在全球化背景下，英特網應運而生了新一代中國留學生，他們在設計、藝術上已經跟上了當代節奏。”談到當代中國藝術品，瓊斯教授立即興奮起來。“真的很火，十年之前，中國的當代藝術品無人問津，可現在，我們看到價格嗖嗖地上去了。”他邊說邊用手比劃出一條陡峭的上升線，“我們的博物館里收藏了很多中國藝術品，以古代藝術品居多，但現在也有了收藏中國現代、當代藝術品的計劃。
現代中國藝術品投資是個熱門話題，所有人都對中國藝術品感興趣，很多人都已經參與進來，包括藝術家、投資商、拍賣行。特別是投資銀行，他們的介入，正是看中了中國藝術品的升值潛力。”他從包里拿出了一張《紐約時報》，指給我們看藝術版整版文章的標題——《中國的藝術教育》說：“你看，這是美國最大的報紙，它在用整版報道中國藝術家的個人經歷和中國的學校怎樣培養藝術家。可見中國的藝術家已經引起了世界關注。”有一把名叫Mirra的辦公椅，一出生就斬獲設計界數項大獎，如今在網絡上更是享有盛名，被網友們稱為“坐多久都不會累的超級人體工學椅”。
上周，這把超級椅子的設計師之一博克哈特·斯密茨來到了杭州，不過，此行他用的是自己的另一個身份——柏林藝術大學副校長。擁有超過300年歷史的柏林藝術大學，是德國最著名、規模最大的高等藝術學府，與中國美院一直保持著良好的合作關系，兩所學校還共同擁有一個碩士項目。在中國美院舉行的“國際當代藝術教育與傳播高峰論壇”期間，記者見到了斯密茨教授。灰卷發、娃娃臉、燦爛的笑容…
年過半百的斯密茨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得多，而他豐富的面部表情、孩子般的手勢動作，更是在瞬間顛覆了我們對德國人的刻板印象。從美院提供的簡歷上，我們了解到斯密茨教授是德國著名設計工作室——柏林7.5工作室的一員，是世界一流的工業設計師，于是我們的采訪也圍繞著這個話題展開。斯密茨教授1983年在柏林藝術大學獲得工業設計碩士學位后，便開始了其工業設計師之路。
1992年，他與克羅迪亞·皮利卡特、尼古萊·諾伊伯特以及卡羅拉·茲維克三位設計師一起，共同成立了柏林7.5工作室。后來，卡羅拉的弟弟羅蘭德也加入了進來。在這個工作室中，五位設計師平起平坐，沒有頭銜，不分等級，不設規矩，每個人都可以在自己感興趣的項目上自由發揮。作為一個工業設計師，斯密茨教授設計過許多東西，而他設計得最多也最喜歡的，就是椅子。
“椅子是除了衣服之外，與人接觸最密切的東西，”斯密茨教授告訴我們，“我們所設計的不僅是一把椅子的外表，更重要的是它的功能。我們很在意椅子的物理表現，因為美麗不僅僅是您所看到的，還應該是您所感覺到的。”斯密茨教授自認為最得意的作品，就是他與伙伴們在2003年共同為世界第二大辦公家具制造商——美國著名的赫曼米勒公司所設計Mirra辦公椅。斯密茨告訴我們，這把辦公椅由248個小部件組成，采用了八九種材料，完全依照人體工學原理進行設計。
2003年，Mirra辦公椅在美國芝加哥國際辦公家具及室內裝潢展中獲得了“BestofNeoCon”金獎。次年，它又獲得了世界最權威的三大工業設計獎項之一——IDEA工業設計杰出獎。在得獎的同時，這把椅子也獲得了消費者的廣泛好評。只要在Google上搜索一下“Mirrachair”，就會發現Mirra在全球的“粉絲”，遠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斯密茨教授第一次到中國，是在2005年。那時，他是作為赫曼米勒公司的設計師到上海進行考察。
如今，赫曼米勒公司已經在上海成立了國家設計中心，又在寧波建起了制造中心。而對斯密茨教授來說，中國也成了他常飛的國家之一。當我們問他曾幾次來華時，斯密茨教授擠擠眼睛笑道：“這個問題，或許得翻翻我的護照才能數出來。”除了做設計，斯密茨的另一個重要身份，就是柏林藝術大學的副校長。從1993年至今，斯密茨已經在這歐洲著名的藝術院校中當了15年的教授。作為全球著名藝術和音樂高校合作交流網絡的發起者，柏林藝大已經與世界上100多所藝術院校建立了合作關系，中國美院也是它的合作伙伴之一。
在德國學院學術交流服務機構的幫助下，中國美院與柏林藝大于2002年3月、2002年9月和2003年10月在杭州成功地舉辦了三期夏季學院，引起了全國美術界的廣泛關注。在多年精誠合作所累積的豐富經驗基礎之上，兩校又合力打造了中德美術學碩士項目。該項目經教育部批準于2006年9月正式啟動，是目前中國美術教育中外合作辦學學歷層次最高的項目。
而此時剛剛出任副校長一職的斯密茨，因其豐富的教學經驗，而被選為中德合作碩士項目第一批來華的德國教授之一。他在中國美院進行了三周的教學，這也是他在中國逗留時間最長的一次。“在中國上課與在德國相比，自然要困難得多，語言是最大的問題，”斯密茨教授談到他在中國的教學經歷時說，“不過，好在我教的不是文學，相對于文學而言，藝術的教育在溝通上就容易得多了。
”他說：“不同國家、不同民族的人對于藝術設計、對于美的感受是同樣的。就譬如你不懂日語，你同樣可以欣賞東京街頭的雕塑，哪怕你是生活在遙遠北極的愛斯基摩人也一樣。”面對我們這個問題，斯密茨教授并沒有急著說話，而是豎起了大拇指，并且給了我們一個迷人的笑容，“在這里上課的感覺很不錯，我和當時的學生都建立了很好的感情，回德國后也常常有聯系。他們總問我，什么時候能夠再來，可我卻總是有很多事走不開，真的很希望能再給他們上上課…
”事實上，他的這個愿望已即將成真，中國美院的一位老師告訴我們，中德碩士項目的第一批學生經過在美院的三個學期學習后，在第四學期就將飛赴德國，在柏林藝大進行3個月的研修。屆時，便是師生重逢之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