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長隊11月11日13時30分上海展覽中心3號門排起長龍跑斷腿網(wǎng)友：預留觀展時間4小時以上！搶購上海本地畫廊華氏畫廊首日總銷售額達800萬元11月14日，隨著藝術展位紛紛收攤，市民胡曉和他的朋友戀戀不舍地走出上海展覽中心。這一天，第九屆021上海廿一當代藝術博覽會閉幕。和它同期閉幕的，還有在徐匯濱江上海西岸藝術中心與西岸穹頂藝術中心舉辦的第八屆西岸藝術與設計博覽會。四天里，這兩個藝術博覽會成了上海的“網(wǎng)紅”打卡地。無數(shù)潮人、藝術愛好者、普通市民紛紛前去和藝術來一場近距離接觸。
“在國內(nèi)，可能只有在上海，才會出現(xiàn)這種因藝術而沸騰的全城熱度。”一位業(yè)內(nèi)人士感喟道。恰逢上海國際藝術品交易月期間，這樣的熱度，不僅局限于藝術圈的專業(yè)人士，更輻射到廣大的普通市民。為何不懼長隊？被美打動，每年都想來看看11月11日13時30分，上海展覽中心3號門排起長龍。此時，距離第九屆021上海廿一當代藝術博覽會的開幕還有30分鐘。這是一場被網(wǎng)友稱為“史上入場最麻煩”的藝術展會。按照疫情防控要求，觀眾進入展會必須持48小時內(nèi)核酸證明。
即便這樣，依然沒有擋住觀眾的觀展熱情。14時30分，021開幕僅半小時，從延安中路一直到上海展覽中心中央展覽大廳入口，排隊的長龍蜿蜒數(shù)百米。“為了藝術，這點麻煩值得。”排在隊伍中的尤小姐說，她和結伴而行的朋友都非藝術領域人員，只是喜歡藝術的普通觀眾。這樣的熱度，并非021的特例。
同樣需要48小時內(nèi)核酸證明才能入場的第八屆西岸藝術與設計博覽會，和021同期舉行。現(xiàn)場同樣人頭攢動，不少觀眾更是把這兩場藝博會都列入自己的觀展清單。吸引他們“不厭其煩”趕來看展的，是藝博會本身的“含金量”。本屆021吸引134家來自14個國家、29個城市的頂尖畫廊參展，展出國際知名及新晉藝術家的當代藝術與設計佳作總計1000件。而西岸博覽會匯聚近130家優(yōu)秀畫廊、設計品牌及藝術機構參展，展出藝術品近4000件，整體貨值逼近40億元。其中，國際一線畫廊超過60家，海外參展畫廊比超過70%，與國際最頂尖的巴塞爾藝博會的一線藍籌畫廊重合率近五成。
“下田光、上野陽介、、張占占、小黑泥、大眼仔、村上隆、…藝博會實在太好逛了。”胡曉對參與021的潮流藝術家如數(shù)家珍。最近幾年，他每年都會抽時間來逛這兩個博覽會，“不論是真正想要了解藝術，還是趕時髦，我覺得021和西岸博覽會都值得來。”觀眾黃子樂連續(xù)花了兩天在021和西岸博覽會觀展，他用“費腿”來形容逛這兩場藝博會的感受。“不想錯過任何一幅好作品。一家家畫廊逛下來，沒有幾個小時，根本看不過來。
”蔣迪雯攝還有觀眾特意做了功課。“我去了兩天才把021的展品粗略看完。就我看到的內(nèi)容來說，有3個展位有大眼仔的作品，3個展位有村上隆的作品，3個展位有加藤泉的作品，4個展位有周春芽的作品，還有奈良美智的雕塑和草稿、安迪·沃霍爾的版畫。草間彌生的南瓜雕塑如果你沒看到，大概率就是漏掉了…”在社交媒體，不少熱心觀眾貼出友情提醒：“預留觀展時間：4小時以上！手機內(nèi)存清理好再去！
充電寶帶好再去！穿行走舒適的服裝和鞋子！”對絕大多數(shù)觀眾來說，排隊逛展的目的，并不是有計劃地去購買作品，而是單純地感受濃郁的藝術氛圍。去年的021上，有幾幅作品令網(wǎng)友“”印象深刻。今年，他同樣抱著期待的心情而來。“我不是什么行家，只是一個普通的文藝愛好者，憑感覺去欣賞和理解作品背后的含義，也很少刻意去記某位藝術家。
”今年的展覽讓“”記住了一個藝術家的名字：張占占。“廣場上的大型雕像作品就出自他。我還特地去查了他的信息，才知道原來那只紅紅的熊是他的代表作。”“這是很難拒絕的視覺盛宴。當你去了第一次，被美打動后，就會想著去第二次，然后就變得每年都想去看看。哪怕只是看看，都是一種難得的享受。”每年帶著女兒來看西岸博覽會的李偉告訴記者。為何買畫不易？好作品被搶購，就像買白菜觀眾逛展，當然不只是看看。
今年021、西岸博覽會的開幕日恰逢“雙11”。在買買買的氛圍中，無論是青春時尚的021，還是更偏學術積淀的西岸博覽會，“帶貨”而來的畫廊們再次滿意而歸。021開幕3小時，白石畫廊就售出23件作品，包括價格為30多萬元的陳英杰繪畫作品。C館中央大廳以國際畫廊為主，多家畫廊當日預售多件作品。白立方畫廊帶來的日本藝術家野又獲的4件作品售罄。
香格納畫廊余友涵的作品以超過500萬元的價格售出，梅隆赫畫廊安尼施·卡普爾的作品以50萬至60萬歐元區(qū)間價格售出。蔣迪雯攝上海本地畫廊華氏畫廊首日總銷售額達800萬元，其中周春芽作品《桃花春水生》以300萬元售出。
大未來林舍畫廊首日作品銷售80%，銷售額近400萬元，其中藝術家趙趙大尺幅作品每件定價60萬元，全部售出。W26展位，村上隆大尺寸雕塑作品《》首日也已售出。相距不遠的W37展位聚焦凱莉·比曼、陳可、高野綾、宋琨等不同代際的女性藝術家，大部分作品價格區(qū)間為1萬—10萬美元，幾乎售罄。美博空間帶來了徐冰、徐累、劉野、徐華翎、吳笛笛等藝術家的原作及版畫作品。
其中常玉的版畫、藝術家劉野的銅版畫均早早貼上數(shù)個代表售出的小紅點。“今年銷售非常好，第一天就賣出幾乎所有參展作品。第二天連忙補充新作，也賣出不少。上海藝術氛圍的濃厚和繁榮令我們喜出望外。”美博空間的蘆辰說。
在西岸博覽會，里森畫廊售出多件斯坦利·惠特尼的畫作，以及安尼施·卡普爾、克里斯多夫·勒·布倫、朱利安·奧培、彼得·約瑟夫、羅德尼·格雷厄姆、喬安娜·普賽-達特、劉小東、勞瑞·普羅沃斯特和杰森·馬丁的作品。白立方畫廊售出盧卡斯·阿魯達、布萊姆·博加特、克里絲汀·艾珠、翠西·艾敏、安東尼·葛姆雷、朱莉·梅雷圖、野口勇、拉比克·肖和塔基斯、劉韡等多件作品。
瀚陽藝術中心畫廊銷售了莊聲濤、沈烈毅、杉浦康益、梁銓這4位藝術家的作品。瀚陽藝術中心畫廊主馮黎敏說：“我們對這個成績相當滿意。對于真正有購買實力的藏家來講，所有銷售在前兩天基本都已完成。”蔣迪雯攝動輒百萬元級別的藝術品被專業(yè)藏家“瘋搶”的同時，今年藝博會上，不少畫廊還主動放低價格門檻，推出一部分親民價格的藝術品。七木空間以“低度開發(fā)的回憶”為主題，呈現(xiàn)了高偉剛、鄭路、張移北、任莉莉、宋猛、孫曉天六位藝術家的作品，其中張移北《自畫像》價格為2萬元，很快售出。
芳草地畫廊×跨越空間以“花與四季歌”為主題帶來康蕾、盧征遠、鄭路、黃莎莉、李捷四位藝術家作品。其中，小尺幅作品為1萬元左右，均已售出。這種交易的火爆，也讓晚來一步的觀眾感嘆：“想買畫，太難了。”觀眾王東說：“看個展不容易，買畫就更不容易。值得買的好作品已全被預訂，買作品像買白菜似的。”特地從外地趕來上海看展的說：“喜歡的都沒買到，好作品越來越難到手了。”在業(yè)內(nèi)人士看來，除了單純地感受藝術氛圍，在承受范圍內(nèi)擁有一幅相當價值的藝術作品，已成為不少普通觀眾的訴求。
這種訴求，在021、西岸博覽會這種集中性的藝博會上，被進一步釋放出來。交易如何顛覆？社群影響，推動藝術品增值照片由小紅書提供，攝于@021當觀眾收獲“擁有”藝術的可能時，市場也收獲了一批全新的藏家群體。參觀者與藏家的年輕化，是本屆參展畫廊感受到的強烈變化。021上，除了青年藝術家作品占據(jù)很大比重外，不少畫廊推出、大眼仔等潮流藝術家的作品，這樣的趨勢吸引了眾多的年輕觀眾和藏家。參展021的香港畫廊方表示，在半日內(nèi)結識的新藏家中，年輕人占七成。
參加西岸博覽會的彌金畫廊主理人韓在在直言：“今年的藏家群體趨向年輕化，以85后和90后為主。同時大部分藏家偏好有一定創(chuàng)作經(jīng)歷的藝術家，對新生代藝術家保持好奇。”更多90后、00后藏家的進場，為藝術收藏和藝術市場帶來新的血液和活躍力量。藝術總監(jiān)朱易安認為，新一代藏家對于藝術品的定義變得寬泛。“版畫、攝影或者一些生活品都可以是一種藝術收藏，不再只是傳統(tǒng)的架上藝術。當代作品的強烈批判性或者那種沖突張力，會給新一代人帶來強烈的感受。
”伴隨著年輕藏家大量涌現(xiàn)，藝術品傳統(tǒng)的購買方式正在被顛覆。本屆021的展示區(qū)域，有世界著名潮流藝術家的限量級沙發(fā)以及傅丹的《百威淡啤》。和其他展品不同的是，兩件作品在藝博會上展示的同時，已在小紅書上架，并經(jīng)過小紅書社區(qū)找到買家，最終在21現(xiàn)場完成交易。
照片由小紅書提供，攝于@021小紅書社區(qū)—潮流負責人信長告訴記者：“小紅書上集結了很多90后、95后的年輕新潮人群，大家分享推薦，很快就能匹配到合適的買家。同時，我們尊重行業(yè)規(guī)則，交易等事務交由專業(yè)人士跟進后續(xù)。”藝術傳播平臺主理人、藝評人夢融表示：“藝術品售賣的古老規(guī)則幾百年沒變了。它由畫廊、藝博會、美術館、學院、評論家與藝術傳媒、藏家、拍賣等共同掌控著對藝術品的定價和話語。
在新興傳播背景下，打卡與互動興起，大眾有了表達空間，社群影響會推動藝術品增值。”在他看來，021和小紅書的攜手，是藝術交易的一次多贏。“對藝博會而言，展期每年僅短短4天，它需要釋放長尾效應；對海外藝術家而言，到中國市場僅靠畫廊做代理是不夠的，他們渴望更多曝光；對觀眾、藏家而言，他們需要接觸到更多真正有價值的藝術作品。小紅書擁有活躍的高素質(zhì)社群，通過高端藝博會，可以精準觸達當代藝術的頭部藝術家，引導社群欣賞到有一定學術價值和傳播價值的藝術品。
”事實上，021的品牌鑄造和其在社交平臺傳播也一直不可分割。自首屆021舉辦以來，每一屆展期中的021都會在熱點社群上被集中“刷屏”，觀眾會自發(fā)貼圖文和視頻，分享參觀感受，打卡中意的藝術品。這種平臺，從過去的微博、朋友圈發(fā)展到如今的小紅書社區(qū)和其他視頻社區(qū)。
“藝博會，不再是有限群體的派對，而是大眾的狂歡。”東華大學校外導師、藝術家陳翔飛說，在當代藝術領域這塊，中國的普通觀眾正通過這種成一定規(guī)模級別的藝博會迅速補上這一課。他們不再是“看不懂”當代藝術的一代，而是與當代藝術同行的一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