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在著名策展人艾未未最近策劃的展覽上,一個以高2米,寬3.6米的巨型乳房為題材的雕塑作品“泡女郎”被被指色情遭毀壞。創作者前衛藝術家舒勇稱自己的創作其實是想諷刺社會對女人大胸的過分追求。在著名策展人艾未未最近策劃的展覽上,一個以高2米,寬3.6米的巨型乳房為題材的雕塑作品“泡女郎”被毀壞。
創作“泡女郎”的前衛藝術家舒勇,因此一躍成為網絡紅人,不到半個月,就有數十萬人點擊他的博客.不過,絕大多數網友都在罵他無聊,認為“泡女郎”該砸,他比“泡女郎”更該被砸。舒勇認為,自己用“泡女郎”來諷刺當今社會對女性大胸畸形的追求,卻遭到“色情”的指責甚至是野蠻毀壞,“為什么是我色情呢?我只是關注了這個社會的關注”;
更值得反思的是,沒人去譴責砸雕塑的人,反而視之為英雄。是舒勇無聊色情兼低級趣味,活該被砸,還是我們這個社會出了什么問題?1月12日,本報記者來到位于朝陽區機場輔路草場地100號的藝術文件倉庫。這是一個比較偏僻的藝術展館。主持這個展館的著名策展人艾未未告訴記者,通常來這里的人都是藝術圈內的一些人,通常也是一些比較關注展廳活動的人才會找到這里來看展覽。非藝術圈的人不會到這里來,工人、農民出現在這里幾乎不可能。
青年周末:我看了現場,原來是那個連在巨乳上的小人掉了。你為什么反復聲稱是乳房被砸呢?舒勇:作品名叫“泡女郎”,就是通過人身體上像吹泡泡一樣被畸形放大的乳房呈現出藝術沖擊力,沒有人和乳房的巨大差異對比,這個作品什么都不是。舒勇:“泡女郎”都是用玻璃鋼做的,沒有外力重創,哪能那么容易被毀?開幕的當天,室內一個小些的“泡女郎”就已經遭到人為破壞。“嘭”的一聲,只看到有人后退,但沒人承認,當時顧及都是圈內人,礙于面子,我沒有多追究。
第二天,最大的“泡女郎”就遭厄運,當時真讓人頭腦一片空白。1月6日開幕的時候,來的也幾乎全部是一些藝術圈的朋友,策展人、媒體記者、編輯之類的人。其實,很可能就是圈內看不慣我這個作品的人有意為之的。舒勇:就是他們看不慣我的作品,看不慣就會討厭,討厭就采取這種過激的行為吧。著名策展人艾未未告訴記者,舒勇在圈子里很不受人待見。
他很多創作是非常規的,就連圈內的人都認為是傷風敗俗的,“如果說是遭受到人為破壞”也很正常。舒勇:我當時不是沒有想這個辦法,但我覺得這不是個簡單的暴力事件,這是審美發生沖突之后的結果,既然是種文化現象,文化沖突,那還是用文化的方式解決吧。我準備在網上宣布,砸“泡女郎”的人如果愿意站出來,我愿意和他真誠對話,絕不找他麻煩。
青周:若不是巨型乳房被砸,一般人并不知道有這個作品和展覽。你是做行為藝術的,很多人覺得其實是你精心策劃的。被砸本身就是你這個作品的一部分。這樣你的作品才會引起更多人的關注。舒勇:你以為我會卑劣到丟掉自己起碼的尊嚴來做這樣一件對我自己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嗎?
要炒作,我用得著費那么大勁嗎?做這個作品我花了10多萬元,光從廣州運過來就花了1萬多元。這是我第一次到圈子里來做展覽。其實希望能夠被圈內人承認,在市場上得到承認。展覽之前,國外有收藏家有意出20萬美金收購我的這個作品。舒勇:現在很多狹隘的藝術家,他們的作品,越來越成為有錢人的收藏,越來越寵物化,越來越沒有力量,跟社會的關系也越來越弱。我并不想自己的作品像寵物那樣被人喜歡,私藏。
我認為自己是個社會工作者,或者是媒體工作者。我所做的事情,是想能夠觸動社會,穿透社會。青周:你的這個巨乳“泡女郎”,被人收購后還不是會成為人們的私寵?舒勇:不一樣的,這個“泡女郎”,隸屬于我的“泡泡系列”。我從6年前就在構思和實施自己的泡泡系列,有照片、油畫、雕塑。
脫離泡泡系列,“泡女郎”也許就不會存在了。它的尺寸讓收藏家肯定要找一個相對公開的地方去展現,被私藏本身就不是這個雕塑的目的。青周:你在博客上把這件事上升到民族的悲哀、恥辱這個層次了,有那么嚴重嗎?舒勇:我講這是民族的悲哀,是指那些旁觀者,叫“砸得好”的人。這是整個事件中最讓我覺得悲哀的。砸壞東西本身就是個違法行為,你有不喜歡這個作品的自由,但沒有砸壞和傷害別人作品的自由。
在我們這樣一個法制健全的社會,我的作品被砸,沒有人去譴責砸東西的人,居然都說砸得好,甚至把砸東西的人當成英雄,這還有基本的是非觀嗎?我剛看到的一個新聞,一個人想跳樓,本來還在猶豫,由于下面一堆看客起哄,最后他被激跳了下去,這就是社會的悲劇,基本的是非觀都沒有,這個社會還健康嗎?
我是完全合法地做事情,遭受到不合法的待遇,沒有人出來為我說一句公道話,反而不少人質疑我是炒作,質疑我是自砸!還有起碼的正義感嗎?我的作品就是垃圾,我們的法律也是允許我創作垃圾的呀。我不是想譴責誰,我是覺得大家都應該思考一下。青周:也許你更該思考,為什么那么多人都認為你這個“泡女郎”很色情,是對女性身體的侮辱,所以他們覺得從道義角度上講該砸。舒勇:恰恰相反,我正是從社會現實角度考慮,從諷刺當今社會對女性大胸脯定位的過分追求,來抨擊男權主宰社會下對女性身體的傷害,包括女性自身都不自覺地陷入對大胸的追求中不能自拔。
像張藝謀創作的大胸脯藝術形象就是對當前主流審美的迎合,而我在他之前就創作的“泡女郎”,是諷刺,是藝術化的,有更強的隱喻,反映政治、文化、經濟的欲望。